“监视居住”刘晓波博士七个月,突然将其逮捕,罪名“煽动颠覆国家政权”。这种反常举动,让人无法理解,这总不能说为了减少软禁成本吧,也不能说当事人喜欢置身事外,要求过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吧。多数人认为,六四二十周年过后朝廷会息事宁人,大事化小,释放刘晓波,以和解的姿态,同在野的一起,迎接夜郎六十周年阅兵式的到来。

八九年六四之后,刘晓波先生一直是官府的瓮中之鳖,一举一动都在衙役的眼皮底下,三番五次的监禁劳教及谈话,可以说无论他的肉体,还是思想私生活,都在锦衣卫的掌控之中。如此严密的掌控,衙役仍将其送入牢房,难道担心他的思想是一颗即将引爆的核弹?难道担心插翅而飞,他的住宅外面有“黄雀在行动”?

从逻辑上说,朝廷这么做,要么是让刘晓波为自己的时评,及零八宪章的起草承担后果;要么是杀鸡骇猴,警告零八宪章签署者及异议人士;还要么摊牌,公然与独立的知识分子作对,尤其是跟独立中文笔会作对,准备一条路走到黑。

朝廷明明知道,镇压刘晓波,几百个后继者会站出来,也知道刘晓波手无寸铁,是个温和理性的非暴力主义者,他不想夺君主的宝座,对社会也不构成危害。夜郎的抗暴与维权,包括瓮安、陇南、吉首也与他无关,杨佳反抗杀警,刘晓波甚至还低调地说,这不过“原始正义”。再者,刘晓波已作了最坏的打算,对他的监禁根本没有意义,只会使他身后留名,还正如严家其所说的,扩大了零八宪章的影响。

情况的确如此,我在路上及证券所,常有人向我打听刘的处境,还问我啥叫零八宪章,一个不熟悉不热衷政治的,也只得凭记忆一条条告诉人家,讲得我唇干舌燥、血压升高。

此外,杀鸡骇猴达不到效果,因为零八宪章的签署者随时准备官府的打压。老实说,8600个签署者,大多有理想信仰,他们不会恐惧夜郎九个政治局常委的镇压。况且,权贵的子孙活在世上,万贯的家财也存于世上,按照动物之本能,权贵可以不顾红朝江山的坍塌,也可以不顾地方诸侯贪官污吏的死活,却一定会给自己及子孙留后路。想想看,一味蛮干,有谁不怕日后的政治清算呢?这就是权贵的心病与软肋。

硬把刘晓波送入牢房。我认为,朝廷或许有以下目的。一是,奇货可居,将其当作人质,日后作为与洋人讨价还价的筹码;二是,关押道义领袖,让独立中文笔会丧失活力,处于“群龙无首”状态;三是,朝廷乱了阵脚,因为最近衙役老是下臭棋,比如杨佳事件、邓玉娇事件的处理;四是,上了锦衣卫的当。因为加大镇压力度,镇压顺利,锦衣卫则以此邀功,要求朝廷增加活动经费。镇压不顺利,局势不测,则多翻空浑水摸鱼。

我这么说的根据是,任何组织及生命,首要目的均是一是生存,二是发展。照锦衣卫这种组织性质,要求他们为红朝殉葬,真是难上加难。要知道红朝既不是社会主义,又不是资本主义,而是一个四不像,叫锦衣卫凭啥去捍卫这四不像呢?可以预见,危急关头,他们宁愿牺牲君主、牺牲红朝,也会在政变中求生。罗马尼亚的锦衣卫、苏联的克格勃是例子,王朝还未灭亡,隋炀帝最亲信的大将宇文化及就绞死君主,也是个例子。我心底认为,锦衣卫可能有意折腾、恶化局势,以抬高身价,最终让常委依赖成瘾,而造成尾大不掉之势。有生之年,我很有可能看到锦衣卫在街上敲锣打鼓张灯结彩,动员陆文跟他们一起庆祝夜郎的新生。

刘晓波监视居住,马上获得了捷克人权奖,随后获得了全美学自联的“自由精神奖”。照这么罗织罪名,没完没了的监禁下去,说不定还会获得诺贝尔和平奖,而且还帮助他竖立甘地、曼德拉式的声望。政治改革成功之后,他说不定成为总统或荣誉总统,也说不定作品进入教科书,肖像印刷在货币上。愚认为,只有傻瓜才会以伤害对手的方式,帮助对手荣宗耀祖、建功立业。想想看,六四期间,衙役叫异议人士外地“疗养”,请鲍彤先生免费浙江“旅游”,异议人士、鲍彤先生哪个写了感谢信呢?

江苏/陆文
2009、6、28
电子信箱:luwensm@vip.sina.com

【陆文文集】2009.0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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