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5日,《零八宪章》倡导者、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刘晓波的遗体,在沈阳被焚化了,被海葬了,骨灰撒向了大海。
同日傍晚,太阳徐徐西下,洒落在德国肯彭市中世纪高耸城楼上的余晖,渐渐退去,似乎是在依依难舍的道别,我的内心一阵荒芜,有一种“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的惆怅……
肯彭市托马斯教堂的钟声在云霄间回荡,这钟声为晓波的英灵敲响,久久的,悠悠的,似乎在云天中召唤着,呼喊着,晓波啊,你在何方?你能听到吗?你在天之灵有无感知?
教堂祭坛前树立了刘晓波画像,由独立中文笔会、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民主中国阵线、中国共和党、全德学者学生联合会、欧洲中国学社、中国民主党海外委员会敬献的鲜花花篮。教堂的两侧挂起了彭小明写的挽联:“六三绝食化悲为愤青春祭血,零八宪章虽谤犹荣牺牲成仁。”及中国共和党主席王策撰提的挽联:“获獎和平入世已超凡成圣,宪章零八出师未捷泪沾巾。”
管风琴奏响了天堂般的音乐,仿佛是尘世与天堂间的对话,委婉而抒情,美妙而悦耳,叩醒了寂静的心灵,触动了思想的游遐,似乎在呢喃着:我们来了,晓波,我们与你天堂相会,以心灵和感知交流、私语……
我们的朋友库讷牧师,一身黑衣袈裟,轻轻地走上祭坛,低沉的男中音,呼唤着晓波,晓波走了, 他是推动中国宪政民主“零八宪章”的倡导者,是全球瞩目的最高奖项——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名副其实,当之无愧。失去刘晓波,是中国的伤痛,是人间的悲剧。
莱茵–马斯职业高校女学生伊莎贝拉,唱起了“花儿都到哪里去了(Where have all the flowers gone)”,“我们终将克服(We shall overcome)”,优美的歌曲,幽婉的琴声,忧伤的歌声,是心灵的寄托,是亡灵的抚慰,久久地回荡在蓝天白云间。
独立中文笔会会长廖天琪述说着刘晓波的故事,以及他一生的感人片断和他留下的好文章。特别是当她介绍到,刘晓波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请求中国政府,允许他出国治疗,希望用生命的最后之力护送妻子刘霞和妻弟刘晖出国,逃离专制迫害……,许多人都掉下了眼泪。
基督信徒们唱起了圣歌,歌声在教堂里回响,悲壮而催泪,震撼而激昂,这歌声是献给天堂里的晓波的,这乐曲,这颂词,这节奏……是在为上苍远足的晓波送行。我陷入了遐思,上苍会不会问责:人间为什么留不下这伟大的灵魂,为什么留不下这睿智、理性的天骄?
参加祭典弥撒的有70余人,他们是:联邦议员乌韦•舒默尔(Uwe Schummer)、联邦议员乌多•西弗讷尔(Udo Schiefner),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理事长费良勇、民主中国阵线发言人彭小明、前《南都周刊》副总编辑、现德国之声特约评论员长平和笔者等10余位中国人,还有肯彭市的一些基督教信徒。库讷牧师(Roland Kühne)解释:因为恰逢暑假,所以小镇的许多居民都外出度假了,不然一定会有更多的人会来为晓波送行。
弥撒仪式结束后,人们排着长队走到刘晓波的遗像前,向英灵献花,并鞠躬致哀。乌韦•舒默尔议员、乌多•西弗讷尔议员,还有莱茵–马斯职业高校的一些教师等走向廖天琪,感谢她介绍刘晓波生平的发言,并向她致敬。整个活动过程悲壮而肃穆。
此前下午3点,在杜塞尔多夫的中国总领馆前,由独立中文笔会、全球支持中国和亚洲民主化论坛、民主中国阵线组织了示威抗议活动,並在领馆对面一块有郁郁葱葱灌木环绕的地面设立一个小小的灵堂。晓波的微笑从黑色的镜框中静静俯视著我们。鲜花和小明写的挽联铺陈开来:“六三绝食化悲为愤青春祭血,零八宪章虽谤犹荣牺牲成仁。”及中国共和党主席王策撰提的挽联:“获獎和平入世已超凡成圣,宪章零八出师未捷泪沾巾。”
费良勇先生用扩音喇叭向总领馆喊话:“中共总领馆的官员听着,中共政府隐藏、遮掩、拖延刘晓波肝癌重症病况,贻误治疗、拒绝出国救治,最终导致著名宪政民主派思想家刘晓波不治死亡,罪在中共政府,这是中共侵犯人权的又一重罪,这些都将记录在中国的史册上。”
廖天琪、彭小明、长平和我分别用扩音喇叭,有直言喊话,要求他們下來鞠躬弔唁的,有诵读《零八宪章》节录的,还有朗诵刘晓波、刘霞诗作的。使館內有人探头,卻始终静悄悄不曾有动静。
不多时大伙儿安静地将灵堂拆除,将鲜花和晓波的肖像裝車,每个人神情凝重。是的,晓波这个自由的火炬是不会熄灭的,只要中国不是自由的国度,中国人还被集权体制奴役,这个火炬就会继续燃烧在每个人的心中。
【独立中文笔会】2017.07.20
0 条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