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中共当局唱惯了“反对西化”的高调,姑且不说中共本身就是西化的结果——它信奉的马列来自西方,帮它问世的苏联本质上也是西方势力——其实,中国又哪配“西化”呢?作为东方国家,中国还真只有首先“东化”的份儿。
从今天来说,显然只有首先向东方学习,中国才会有出路。
说到向东方学习,那么是学缅甸,还是学朝鲜?
这本来不是问题,但今日中国的局面,却迫使当局不能不面对这个问题。因为只要搞市场经济,就没法不尾随日本/韩国/印尼/菲律宾/泰国/缅甸之后,如果想不学他们,那就只有学朝鲜了——消灭资本主义,实行全面专政,搞出个家天下来。
这样,如果我们不能走朝鲜之路的话,那么想学日本/韩国其实也学不成,因为人家的制度是经过很长时间才一步步发展起来的,我们要学他们虽不算一步登天,也是要一步登上珠穆朗玛峰,休想!
当然,无人不知,中国大陆最应该学的是台湾,这不仅因为我们同文同种,不过是弟兄分了家,而且因为共产党和国民党本来是连为一体的,现在,台湾因为国民党而进入了高度稳定/高度文明的民主新时代,共产党在大陆学它再好不过,也在容易不过了。
学习缅甸,使转型在可控状况中实现
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中共当局先学学缅甸,为什么?因为台湾已经在民主化的道路上走得太远,我们一时撵不上了。相反,缅甸是近年才脱离中共当局提供的庇护,开始顺应世界文明大潮,一步步走向宪政的,尽管它走的还不远,但两年来已经做了很多有效的工作,开始了平稳有序的和平转型。固然,迄今为止中国距离缅甸改革的起点都还非常遥远,比如说缅甸的反对党二十多年来一直都还是存在的,缅甸的选举形势也一直比中国要有内容,但世界上是没有两片一样的树叶的,何况两个不同的国家呢?所以,最主要的是,缅甸是我们的近邻中最新开始走向宪政民主制的国家,正因为它最不成熟,所以,它对我们这个还没有走的国家也就有着最大的效法意义。
不久前,缅甸释放了多名政治犯,对此,我们首先来看看2012年01月13日环球时报发的一条酸溜溜的消息:《缅甸释放多名政治犯美媒称其旨在迎合西方》
消息称:环球网记者谭利娅报道,据美国《纽约时报》1月13日报道,作为总统赦免计划的一部分,缅甸13日释放多名政治犯。根据总统赦免令,缅甸自13日起将释放651名囚犯。上述政治犯就是其中的一部分。13日被释放的这些人,有些是在20多年前就被捕入狱的。报道称,13日的行动看上去进一步向前推动了缅甸政府与国内的和解,以及与外部世界关系的改善。缅甸政府目前已与国内反对党领导人昂山素季举行过对话,并批准其政党登记参加选举。
几乎与此同时,中共官方的另一更主要的喉舌人民网也发出了同类报道:称“释放政治犯”是西方解除对缅甸制裁需要满足的首要条件,不久前访问缅甸的英国外交大臣黑格敦促缅甸政府尽快释放所有的“政治犯”。缅甸反对派领袖昂山素季称此举是一个“正面的象征”。这一特赦“政治犯”活动,也被许多西方媒体称为缅甸进行改革以来的“重大突破”。
对以上情况,国际社会一致给予好评,就是中国政府,也一如此前面对其所不欲见却不能不面对的这类情况那样申明尊重其本国人民的选择。
以上情况告诉我们,缅甸近来在通过全民和解走向和平转型的道路上一直昂首阔步的向前进,而且迄今为止进展顺利,当局的开明政策不仅在国际上获得好评,更重要的是在国内赢得了人心,赢得了和平,缅甸的社会没有因此发生任何动荡,相反,整个国家都进入了良性循环状态。
显然,这一事实告诉我们,只要当局有足够的理性,全民和解,良性互动是完全可能的!
刘晓波就是中国的昂山素季
对缅甸来说,能够走到这一步,昂山素季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
民主需要理性、文明的政治反对派,这种反对派需要有领袖,领袖需要有社会号召力,昂山素季就是这样一个有社会号召力的反对派领袖,而民盟就是这样一个反对派。
民盟成立于1988年9月24日,其创始人为昂季(奈温1962年成立的革命委员会核心成员,1963年2月辞去军政职务后两次被监禁)、丁吴(前国防部长兼陆军总司令,1976年被解职)和昂山素季(缅甸独立运动领导人昂山的女儿,1945年出生)。该党很快在缅甸众多的政党中脱颖而出,成为缅甸最大的反对党,党员在1989年发展到150多万,在大选前达到了250万。在昂山素季被软禁的情况下,民盟在1990年5月大选中赢得了约60%的选票和485个议席中的396个。但军政府拒绝交权给在大选中获胜的民盟,并对民盟持续打压。
民盟的反击也许曾经不太有效,但是,通过二十多年的抗争,终于迎来了当局的妥协,也就是在这一过程中,昂山素季以她不屈不饶的长期的柔性抗争,以她文明、理性、坚决而又非常有节制的顽强奋斗,成为了民盟的绝对领袖,给缅甸的和平转型带来了最大的希望。在这一过程中,昂山素季受到的迫害打压绝非普通女性可以忍受,但是,无论经受多少苦难,她始终不偏激,不恼怒,既对缅甸的民主事业满怀信心,也对当局抱着宽宏大量的胸怀。
为什么会这样?我想,这应该是她认识到了专制残余势力其实不是个人问题,不是统治集团的问题,而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正在艰难的最后摆脱农业文明的问题,就像脱壳化蝶,那并不是壳的问题,而是生命进化中的一个必然阶段!
说到这里,我要指出,缅甸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昂山素季近年来在获得自由后立刻强调:我没有敌人。
联系到中国,不要忘记,中国的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刘晓波在若贝尔和评奖的领奖词也是:我没有敌人!
为什么没有敌人?
因为民主人权事业是全人类的事业,是为了使全人类每一个人都获得平等自由人权的事业,是为了使每一个国家社会都摆脱高高在上的集权统治的事业,与此同时,也充分理解目前的统治是历史造成的,并不是某个个人,也不完全是某个统治集团的责任,而要想使国家社会摆脱统治和被统治的历史,需要解放的就不仅是被统治者,也包括统治者,因此,为受害者平反昭雪当然是题中应有之意,对统治者给予第一次宽恕,让它们体面的退出历史舞台也同样重要,唯此,庶几可令这个国家早日新生,真正做到:“为万世开太平。”
显然,只要中共当局睁开眼睛看中国,希望走出历史性的困境,那么,缅甸的今天对它就是最好的启示,昂山素季可以给它最好的启迪!
缅甸有昂山素季,中国有刘晓波,昂山素季没有敌人,刘晓波也没有敌人。
两斗皆仇,两和皆友。
多么伟大的古训!
刘晓波不是完人,很多方面也许比昂山素季更有争议。但是,从刘晓波也是80年代末开始从事民运,也是宁可在国内坐穿牢底不出国享受,加上当局因他参与起草《零八宪章》而把他判处重刑从而将他送上了诺贝尔和平奖领奖台来看,其实倒是中国当局和国际社会协作共同把本来没有昂山素季那么高大的他打造成了中国的昂山素季!
中共当局既然已经把中国的昂山素季打造了出来,那么,以此为契机就坡下驴也就顺理成章!正好学习缅甸,把诺贝尔和平奖获得者放出来作为政治对手加以尊重,任其把稳健的反对派组织起来,使反对派能够从容的提出具有建设性的反对意见,并与之开展谈判,彼此都提出合情合理的要求,然后再来进行磋商,进行妥协。这样,从一元化统治政治到多元化民主政治的转型,就不会有社会大动荡,人民大流血了。
这里,需要指出的是,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民主制度,更没有绝对无懈可击的民主化起步,从当局来说,在开放政治自由的过程中,肯定不论做多少/做多好都会遇到批评,何况我们这个国家几十年来问题堆积如山积重难返,社会矛盾又已经激化到将要爆炸的关口。
问题是,对人民来说虽然已经忍无可忍,但是若果天下大乱,恐怕“宁为太平鬼,不做乱离人”的古诗又会成为庶民的哀鸣,同样的,对坐在火山口上的当局来说,不改革已经是最大的风险,眼前虽然还安然无恙,下一瞬间恐怕就是灰飞烟灭。
这样,我们只能从实际出发,一开始并不要求很多,但是,当局也必须释放善意。
从眼下来说,这个善意的最好表达方式,就是适时释放中国的昂山素季——刘晓波!
当然,仅仅释放刘晓波也是不够的,释放刘晓波只是一个标志性事件,与此同时还需要有一系列配套措施。
从缅甸来说,前年11月缅甸举行二十年来的首次大选时,国际观察家曾把这次选举批评为政治幌子,因为主要的反对派领导人昂山素季并没有被包括在选举中。但选举结束后,吴登盛宣布释放被软禁的长达11年的昂山素季,去年8月,吴登盛又跟昂山素季举行了历史性的会晤,商谈了民主和解。从那以后,缅甸开始大量释放政治犯,其和解进程不断加速,时至今日,应该说已经在良性互动和平转型的道路上不可逆转了。
2011年10月12日,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为民在例行记者会上被问到中方对缅甸释放了一批政治犯有何评论的时候,刘为民简要回答说,这是“缅甸的内部事务,中国一贯奉行不干涉别国内政的原则。”
我想,以上回答其实答非所问,因为人家的意思显然是想知道中共是否能效法缅甸,释放政治犯,尤其是释放中国的昂山素季刘晓波,显然,中国当局应该尊重自己创造出来的反对派领袖,并且与其共同创造历史,从而抓住和平转型的最后机会!
效法军政府开放党禁为和平转型埋下伏笔
释放反对派领袖是其中的重要一步,释放所有政治犯也是其中的重要一步。但更主要的事情,则是要放开言禁,开放党禁,要使选举一步步走向公开公平公正。这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还是开放党禁。
这方面,我们不妨看看缅甸是怎么做的。
1988年3—9月的大规模民主运动推翻了以奈温为首的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一党独大的专制统治,但民主制度并未在缅甸建立起来。1998年9月18日上台的缅甸军人政权推行的多党制,却拒绝交权给在1990年5月27日的大选中获胜的民族民主同盟(简称民盟),但由此开始,政党虽难有作为,却一直允许存在……
缅甸军政府上台后开始开放党禁,登记注册的政党一度多达233个,但只有93个政党参加了1990年5月27日的大选。此后又有31个政党因不参加大选被取缔,6个政党因没有能力在三个以上选区竞选被取缔,有56个政党因分支机构不足10个、组织不健全被取缔,有3个政党因违反政党注册法被除名,有19个政党因其他原因被解散。目前缅甸有合法政党10个,其中的核心就是民盟。而缅甸的中产阶级、高校学生、公民社会、非政府组织和流亡海外的民运分子是民盟目前的主要支持者,佛教僧侣也曾经是民盟的同盟军。
这些情况表明,缅甸的民主化进程和中国的八九民运曾经是保持同步的,虽然随后缅甸的民主运动也遭到了镇压,但是毕竟保留了许多重要的阶段性成果。缅甸从那时开始就承认了多党制,缅甸的反对派始终都公开存在着。
从中国来说,这方面比缅甸落后得多。与缅甸那场运动同时发生的89民运远远没有达到缅甸反对派的高度,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产生和民盟同等水平的政党型的政治组织,充其量只有独立的行业组织学自联、工自联。
中国大陆政治反对派的第一个纲领文献《和平宪章》,是我在四年以后(1993年)提出来的,中国第一个反对派政党,是我们中国民主党人1998年创立的。
至于刘晓波的《零八宪章》,不仅2008年才产生,也只是一个松散的政治意向同盟,远远还不足以成为政治组织,虽然假以时日它必然成为一个中国政治反对派大同盟。
当然,没这不是说中国人民的政治要求比缅甸少,也不是说中国反对派搞政党的能力比缅甸差,而是中国的统治当局一直比世界上的任何一个政权都更不宽容——从毛泽东的全面专政到今天的“打击敌对势力”,始终将政治反对派压得抬不起头。
问题是,包括中共前总书记赵紫阳都看到了,如果没有反对派成长起来,一旦中共失去对局面的控制,就必然会天下大乱,其结果是人民受难,中共也会遭殃。
所以,效法缅甸军政府开放党禁,为和平转型埋下伏笔,也是中共不能不迈过的一道坎!
须知,公民社会是国家和家庭之间的中介,自由政党是公民社会的顶梁柱,没有自由政党,公民社会不可能成熟,公民社会不成熟,统治者自身的利益最终也没有任何保障。远的不说,眼前的中东波就是例子,其结果必然是在民怨爆发中被玉石俱焚。
开放了党禁,任何问题都可以谈判协商解决,当然,最后是过渡到由全民公决,全民普选解决。
尊重少数民族是和平转型的重要因素
缅甸还有一个特殊因素,那就是一直存在少数民族武装和政党。
1990年5月举行大选时,经缅甸政府审定,可以参加大选的93个政党中,有36个是少数民族政党,其中“掸邦各民族民主联盟”(Shan Nationalities League for Democracy)还在大选中获得了23个议席,仅次于民盟。目前缅甸合法的少数民族政党有掸邦各民族民主同盟、联邦克伦族同盟(Union Kayin League)、联邦勃欧族联合会(Union Paoh National Organization)、佤族发展党(Wa National Development Party)、拉祜族进步党(La-Hu National Development Party)、果敢民主团结党(Kokang Democracy and Unity Party)、谬族或克蜜族团结协会(Mro or Khami National Solidarity Organization)、掸邦果敢民主党(Shan State Kokang Democratic Party)等8个。
由于许多少数民族拥有自己的军队,他们也就一直在进行武装割据,这样,其对国家的影响是同时通过合法和非法渠道发挥政治作用。
自从2004年5月缅甸制定新宪法的国民大会重新召开以来,由于昂山素季领导的民盟拒不参加会议,少数民族武装和政党为了保护本民族的利益,与军政府进行了一定限度的斗争。如掸邦各民族民主联盟、北掸邦军(SSA-N)和掸邦果敢民主党缺席了2005年2月开始的国民大会。2005年12月5日,新孟邦党以军政府不重视他们所提出的问题为由,只派观察员参加了本阶段国民大会。
鉴于少数民族在缅甸政治生活中的地位不断上升,昂山素季多次明确表示,应尽快举行有军人、民盟和少数民族参加的三方会谈。
中国的少数民族问题高度复杂,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争议,这里暂且不做细究,只指出,这种情况给我们的启示是,必须充分考虑中国的少数民族在走向民主化的进程中发挥的各种作用和可能的影响。
接受国际社会的正面作用
各国民主化进程都只是世界民主化潮流的一个组成部分,不可能脱离世界潮流。
每个国家走向民主化的原因很多,没有一个单一的因素足以解释在所有国家中的民主发展,但任何国家走向民主化,都必然和国际社会的各种因素相关,外国政府或机构的行动总是会影响、有时甚至是决定一个国家的民主化进程,
下面,我们就来随便看看国际社会对缅甸民主化的作用。
作为中国的紧邻,缅甸军政府一直是很依赖中共的,应该说,这也是它能维持二十多年的一个最重要因素。
但是,中共因素在世界民主化大潮中的作用,毕竟不能和人类文明主流的作用相提并论,何况缅甸国内的民主基础本来就比中国好得多,一直有反对派组织存在,也有普选的形式存在,这样,许多年来,在民主世界的不断施压下,即使在吴登盛2011年2月当选缅甸总统之前,也还是作了许多民主转型的铺垫工作。
2003年8月,缅甸军政府被迫宣布启动七步走的“民主路线图”。须知,由当权的政府宣布“民主路线图”,也就是向全国人民和整个国际社会做出了庄严承诺,即使它做不到,至少也表明它在观念上对民主的认可,这就为民主化进程排除了一个最大的障碍,所以“民主路线图”的出现,应该说是缅甸民主化进程中的一个历史转折点
这样,随后缅甸军政府的一些做法虽然叫人失望,民主世界对缅甸的经济制裁和政治压制却成了迫使其转化的至关重要的因素。
由于军政府言而无信,国际社会一度对其失去耐心,
2005年7月,缅甸军政府被迫放弃了担任2006年东盟轮值主席国资格。虽然如此,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的压力没有减小,东盟国家的压力也在不断增大,联合国则开始强力介入缅甸事务,大赦国际、国际劳工组织等国际组织对缅甸军政府的态度更日渐强硬。随后的一些年里,人们几乎不相信缅甸会有民主化改革了,因为它和中共越走越近,几乎成了中共的一个傀儡政权,和中国签订了大量协议。
但是,事实上情况却正好相反,从缅甸国内来说,世界民主化潮流对它的影响其实极为深刻,只不过因为在潜移默化中进行,所以不为外人所知罢了。
这样,2010年军方宣布大选,同时把民主同盟和昂山素季故意排除在外时,人们几乎对缅甸的民主化进程绝望了。其结果,是刚脱下军装的吴登盛在2010年11月缅甸举行二十年来的首次大选中被军人扶上了缅甸总统宝座,他在2011年2月当选缅甸总统,同年3月30日宣誓就任。从形式上看,这是一个很糟糕的结果,因为这次大选很大程度上是一场闹剧。但是,正当国际社会普遍失去希望时,吴登盛总统却以他的施政方式完全改变了人们的映像。关于这一点,后面还要提到。
由于吴登盛总统的施政使缅甸迅速向和解方向前进,联合国和民主国家很快改变了对缅甸的看法和相应的政策。
2011年5月19日)美国国务院发言人伊恩凯利19日称,奥巴马政府正在全面检讨对缅甸政策,以寻求通过最为有效的方式推动缅甸“民主化进程”。凯利当天在就缅甸局势发表的声明中说,仅靠制裁或接触都未能成功地使缅甸发生改变,美国对缅甸政策的目标是“鼓励民主化进程及对人权的保护”。
随后,东盟也做出了重要姿态,在印度尼西亚召开的东盟首脑会议上,决定由缅甸担任2014年的主席国。以此作为对缅甸从军政转为民政,形式上由民选的吴登盛总统又推进了同民主化运动领导人昂山素季的对话,以及释放政治犯、引进外资等政治和经济方面的改革得鼓励。
在此之后不久,吴登盛总统9月末表示终止中国推动的用于水力发电的巨型大坝建设,从而和军政府的外交历史作了必要的切割。
此外,就任之初吴登盛总统首先就访问印度,双方就援助缅甸的基础设施建设达成协议,缅甸由此开始摸索出一条摆脱对中共依赖,回归全方位外交之路。
美国总统奥巴马与缅甸反对派领袖昂山素季通话,并于18日宣布,下个月将派遣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前往缅甸,亲历缅甸民主改革。随后希拉里?克林顿迅速成行,和缅甸朝野会面,由此形成了是美国和缅甸50年来的首次最高级别互动,美国对缅甸的政策也因此发生了以鼓励为主的重大改变。
对此,日本方面也立即跟进,野田首相同吴登盛总统会谈,在肯定一连串的改革基础上,进一步敦促其加快民主化步伐,为此,日本重启了对缅甸的政府开发援助(ODA)。
2011年11月19日,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也在东亚峰会上说,联合国支持东南亚国家联盟选择缅甸担任2014年的轮值主席国的决定,潘基文还说,他将尽快前往缅甸,以感受其取得的进展,并希望缅甸加大改革的步伐。
正是在这一系列国际社会的直接影响下,缅甸不仅成功完成了从军政到民政的转变,而且在缓和朝野关系,加快民主化步伐方面取得了难以逆转的重大成果。
从中国来说,同样的国际影响是广泛存在的,但迄今为止当局总是只对其做一些策略性反应,从来没有进行重大的实质性改变。
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就是目前已经有的策略性反应,也已经为今后的实质性改变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比如说:1997和1998年分别签署了《经济社会文化权利国际公约》《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以后又在宪法中写入了“国家尊重和保障人权”。这就意味着中共已经在观念上基本认同了当代世界的主流文明。在这种情况下,我们需要的只是呼吁国际社会和我们一道,向中共当局施加压力,要求它兑现对国际社会的庄严承诺。
从中共来说,则应该学习缅甸,不要再和世界主流文明做徒劳的对抗,不要再讳疾忌医,而要按照国际社会的正面引导,使自己一步步摆脱目前的困局。
走向开明的军人总统给我们的启示
1988年3—9月的大规模民主运动推翻了以奈温为首的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一党独大的专制统治,但民主制度并未在缅甸建立起来。1998年9月18日上台的缅甸军人政权推行的多党制由于军人拒绝交权给在1990年5月27日的大选中获胜的民族民主同盟(NationalLeague for Democracy,简称民盟)以及尚存政党的无所作为而名存实亡。
尽管缅甸军人一再许诺不会长期执政,也曾与民盟进行了多次会谈,2003年8月又启动了分为七步走的“民主路线图”,缅甸军人政权甚至以集中精力搞好国内的民主政治为由放弃了2006年东盟轮值主席国的资格,但缅甸军人在2005年12月5日国民大会复会时宣布,缅甸不会因为国外的压力而人为地加快民主化进程,缅甸将建设有纪律的民主,这些说辞当时自然在其国内外引起了强烈不满。
缅甸军政府的做法当然只是为了其私利,并且大大延缓了缅甸的民主进程,但是我们还是要看到另一面,那就是“一切存在都是合理的”,具体的说,这也还是该国历史进程无法避免的挫折。
从中国来说,目前的局面不能不让我们对未来的局面演化有充分的思想准备。
就是说,在我们看来,中共能主动打开和平转型大门,和零八宪章与cdp为代表的稳健派民主力量良性互动,那是最好不过的。
但是如果它一味强硬导致天下大乱,那么,在其崩溃之后,也就只有靠军队来收拾残局了。
当然,古今中外的历史证明军人干政总不是好事。
但是,历史有时候也别无选择,从中国今天看,如果社会崩溃,要想军人不干政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届时中国只会剩下它是唯一能够稳定局面的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军方只要承诺抛弃传统意识形态和做法,准备尽快还政于民,并且认可民主制度,允许多种政治力量合法并存,准备召开全民制宪会议并进行全民公决,那么,在一段不长的时间内实行军管也未必不好。
我们回头再来看缅甸军政府的华丽转身。
实行了二十多年的军政府制以后,2010年,缅甸军政府采取了一方面重开大选,一方面把选举权控制在自己手中的做法,结果,刚脱下军装的
吴登盛(Thein Sein)当上了缅甸总统。这年11月,缅甸举行了二十年来的首次大选,2011年2月,吴登盛当选缅甸总统,同年3月30日宣誓就任。显然,吴登盛的当选缅甸总统并不光彩,因为这次选举极不公平也不公正,但是,更重要的是我们必须看他上台做了些什么!
关于吴登盛当选缅甸总统后的所作所为一如上述,在此没必要重复,重要的是,此事告诉我们,在从专制向民主的转型中,历史常常需要一些过渡阶段,那就是有时候实现民主还必须依赖一些专制的方式来推进,只要能导向民主,我们还是必须对某些专制做法或者不民主的做法抱理性的态度,并且认可其必要性。应该说这也不是什么新鲜思想,早在一百多年前梁启超就英明的写出了《开明专制论》。
在此,对吴登盛当选缅甸总统后的做法只需补充一件事:不久前,缅甸联邦议会宣布,吴登盛总统在其任期内将搁置中缅两国密松电站合作项目。吴登盛称:“缅甸政府是民选政府,因此,我们必须注意人民的意愿,我们有义务把重点放在解决人民的担忧和顾虑。”
吴登盛称,中缅密松电站项目可能会“破坏密松的自然景观,破坏当地人民的生计,破坏民间资本栽培的橡胶种植园和庄稼,气候变化造成的大坝坍塌也会损害电站附近和下游的居民的生计”。
对坚持不改革的中共来说,这句话也许叫它难以下咽。
但是,对于愿意学习缅甸的中共来说,这确实太值得效法了!
总之,释放中国的昂山素季刘晓波,并以其为反对派领袖开展良性互动,及时开放党禁,在此基础上实现全民和解,一步步推进民主化进程,这些方面,缅甸已经给中共做出了一个极好的表率,中共若愿学习,实在是国家之幸,人民之幸,更是中共之幸!
【零八宪章月刊】2012.0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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